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圆满 东昱 三玄风云 25.无解的亲情

日期:2023-07-29 02:36:49 来源:哔哩哔哩

听到门反锁的声音,曼曼着实是吓了一跳。


【资料图】

这书房本就是用来存放特殊典籍和贵重物件的,说是间密室也不为过。

早些年林远跟他说过,这间屋子一旦锁住,便是连神仙也无法进去。当时她还不信邪,特地拿来锤子卯足了劲儿去砸那窗户,最后连着砸了半个时辰,那窗户愣是连个裂纹都没有。

一想到这个,曼曼不禁有些害怕。要是林远真的狠下心来把她关在里面耗死,那自己怕不是真的要人间蒸发了。

曼曼吓得赶紧跑去敲门,拼了命地敲,扯着嗓子疯狂地喊道:“林远你干什么!……你回来!快放我出去!……林远!……我还要回去照顾樊潭!樊潭还小啊!……林远!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!你快开门啊!……”

也许是因为习惯了林远的有求必应,曼曼下意识地开始命令林远,就好像他为她做什么事都是理所当然的。

然而,当安静的空气开始绕过她的喊声,逐渐充斥了她的大脑,她开始回想起了那天因为樊潭赶林远走时的场景,还有之前她一次次地拒绝他示好时的冷漠表情。

所以那天的事,是不是真的有些草率了呢?

其实她当天晚上就有想过,樊潭的话,其实也可能是一面之词。只可惜,同样是因为樊潭,有些事情,哪怕是错的,她也不想赌。

慢慢地,曼曼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弱,撕心裂肺的哭腔也逐渐变成了后面的低沉啜泣。

她开始有些绝望了。

早些年她砸窗户的时候就有想过,如果真的有人想强行进出的话,那应该会很抓狂。林远则是连手上的茶都没放下,轻蔑地给了她一句:“活该呀!”

她当时没觉得这话怎么样,现在一想到,只觉得脊背发凉。其实林远对待他人远没有她想象的那样慈悲。或者说,是他对她一再的讨好和宽容,让她误以为他很慈悲。

所以有的时候,熟悉的人变了样子,要远比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要来的可怕。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会在哪个你没有防备的时刻,从后背生生地捅你一刀子。

曼曼喊了好久之后,终于没有了力气。她整个人瘫软着顺着门滑倒在地上。她一边用拳头种种地锤了几下门,一边把脑门靠在门上休息。长时间的缺氧会让人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。

“你不累嘛?喝口水吧。”林远的声音嫌恶而冷漠,像是在可怜一个折腾到濒死的虫蚁。

曼曼转过头,林远倚靠在不远处的墙上。她先是一愣,转而忽然想到,他可能根本就没有出去,大概是特地躲在暗处等着看她这副惨状的。于是她用手和袖子快速擦干了脸上的眼泪,娇嫩的脸在她急促的力道下被划得生疼。

“你是故意的!”曼曼板着脸责问道。

林远斜眼瞥她一眼,转而双目无神地走向刚刚那壶凉掉的茶,不紧不慢地倒了一杯。

“让我出去。”曼曼站起身来命令道。

林远并不答话,盯着曼曼的眼睛把那杯茶放到嘴边,小口小口地抿着里面的茶,就是不说话。

曼曼看他这副高傲样子,气得牙根直痒痒。她几步走到林远跟前,抢过他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扔到地上,茶杯茶水顿时碎了一地,

“好玩嘛?有意思吗?林远你多大了?你能不能成熟一点?”

“我不能!”

林远一把擒住曼曼的腰,用胳膊跟身体把她困在跟前。另一只手则狠狠地抓住了曼曼的后脑勺,把她的脸用力按到自己的面前。

“如果成熟就要为了一些无关的人而失去你,那我宁可永远也不要变得成熟。”

“什么叫无关的人?林远你还有没有良心?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?樊潭他难道是我一个人的吗?”

“你知道嘛,我有的时候倒真希望他是你一个人的,这样的话,我对他的不满还能有个正当的去处。”

“他不过是个孩子,那么小,那么可怜。你凭什么对他不满?”

“就凭他装模作样地哭那么一鼻子,你就要把我们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生活又给推翻了!王曼曼,你看着我,想想我们这一路走来都经历了些什么,你扪心自问,当时有了这个小兔崽子,难道是为了让我们两个彼此怨恨的嘛!”

林远紧紧地捧着曼曼的双肩,胸中的不快让他的双眼布满血丝,看起来十分可怖。

曼曼想到了从前和林远在一起时的种种,那时他们天真地以为他们可以一直那样简单幸福地生活下去,有了孩子的话,也不过是给这世间添了一个快乐的人。在那之后,他们绝望过,也挣扎过,最后总算是拼来了一个即将形成的,带着点小小缺憾的家。

然而命运又总是那样无常,哪怕你一次次地觉得胜券在握,它都能够找到办法把你从幸福的门前粗鲁地拽走。

“……我不是不知道,这孩子有的时候会有一些坏主意。但是林远,他是我的孩子。当年是因为我的身体出了状况,才让他生在了一个不合时宜的时候。你可以说你根本没想要他,但是我不能!”

“你知道我有多希望他小的时候能过得不那么辛苦?像一个普通的孩子那样,有一个温暖的家?但是我给不了他。所以我不想让他再在任何情况下感到危险,哪怕是因为你,也不行。”

“我知道,我都知道。我怎么会不知道?”

林远把曼曼紧紧地抱在怀里。任由她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洒在他的肩上。他早就猜到曼曼和樊潭在没有他的那几年估计过得不会特别顺畅。但是,曼曼从没有提过,他也就不曾问过。就像他也不愿意再跟曼曼提起自己父亲母亲先后离世,三玄门又面临重重危机的种种。

成年人之间好像都有这种特别的默契。他们更愿意把那些不愉快的、不顺利的、不体面的事都藏在记忆深处,从而避免那些曾经的沉重拖累了眼下的平静。他们善于珍藏美好回忆,也善于忘记苦痛过往,他们善于明辨是非善恶,善于丢掉固执偏见,因此也更善于冰释前嫌。

“与无关紧要的不快和解,才能完整地拥抱幸福”的道理,总要幸福和不快都经历过的人才能懂得。

只可惜,樊潭就没有那么幸运。一个从生下来就活在父母苦痛时期的小孩,身上总是背负了太多本不该属于他的灰色印迹。有的时候做一些不好的事情,也不过是想要张开自己脆弱的翅膀,去保护那个在暴雨下撑着破旧雨伞的自己。

“曼曼,我知道你心疼樊潭。我跟你一样,我是他父亲,我也希望他好好的,我也希望能尽我所能地去弥补他。但是你不能因为要宠他就不相信我啊!你不信我,我就觉得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。曼曼,你知道我一直都很想当一个好父亲。我不怪樊潭,我也可以按你说的,再不去见他。但是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一次了。”

林远吻了吻曼曼的脖子,在她耳边轻语。

曼曼觉得脖子上、脸上还有耳朵上全都是湿漉漉的,像是被盛夏温热的小雨泡过一遭。

“对不起……”

迟来的一句抱歉在林远温热的呼吸中显得有些突兀。

林远没有答话,只是闭着眼吻过她的脸颊,然后用额头去触摸她的额头。

后来他睁开眼,看到她试探又躲闪的眼神像是在等着一句回应。然而在这样的情形下,他根本不想再跟她讲那些可有可无的话。于是他捧起她的脸深深地一吻,然后便是用身体代替了言语。

那天晚上樊潭回到家的时候,曼曼已经坐在一边等他吃饭了。樊潭惊讶于娘亲今天怎么这样殷勤,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怕他怪罪一样,着实给他吓得不轻。

“娘亲你今天这是怎么了?”樊潭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。

“我嘛?……没怎么呀!……主要是,觉得你最近读书蛮辛苦的。”

“嗯?可是我不是才刚放完假,这是第一天上学啊。”

“啊……是啊!我的意思是,你马上就要辛苦了嘛!”

曼曼尴尬地捋了捋头发,却被细心的樊潭发现了端倪。

“娘亲,你耳朵上怎么只有一只耳环?”

曼曼慌乱地摸了摸耳朵,果然少了一只。她立刻想到,多半是落在林远那里了。

“啊,这个耳环……不太舒服,我中间摘下来过,可能是……落在外面了吧。”

“哦哦,这样啊。”

后来吃完晚饭后,林远果然差人把那只耳环送来了,同时还附带了一个信封,让送信人悄悄塞给了曼曼。

曼曼见那送信人面生,还想着,林远做事还挺周全。结果刚刚送走那人,樊潭便若无其事地讲道:“这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。”

曼曼听他这么讲,神经一下子全部都崩起来了。

“有嘛?……在哪里?”

只见樊潭面无表情地看她,像是思考着,又像是在发呆,默默地僵持了一会儿,然后忽然扬起嘴角,微笑着说:“不记得了。大概是记错了吧!”曼曼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
待到樊潭睡下后,曼曼回房间悄悄地打开了信封,发现里面是一把钥匙和一个地址。曼曼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,确定了周围没人之后,又觉得有些好笑。分明已经是可以堂堂正正地在一起的两个人,结果现在居然还是要偷偷摸摸的。只可惜樊潭现在到底还小,如果他再长大一点,大概就能明白她和林远对他的良苦用心了吧。

有了新的战略据点之后,林远和曼曼在一起的时间就变得多了起来。

每逢夜色深沉之时,曼曼便会悄悄地跑出家门,找到在路边等待他的林远,一起牵着手走过缠绵的月光,去向那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地方。

“你最近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情?”林远低头看着怀里的曼曼,佯装生气地问道。

“嗯?什么事情,我怎么都不知道?”曼曼正趴在林远的身上,忽然抬起头把下巴轻轻枕在手手上,轻快的声音宛如灵动的少女。

“我听青城派的人说,他们马上要上任一位新的水系法师,说是一个姓王的美艳弃妇,三十上下,风姿绰约。我觉得他们说的是你!”

曼曼脸上一红,再次趴到他身上吐槽他没个正形。

“我可没骗你,这都是他们原话。我还担心着呢,这么大个美人,放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?”

“呵呵呵,他们也要敢才行。先打得过我再说吧!”

林远宠溺地戳曼曼的额头,佯作嫌弃地责备道:“别这么骄傲!”

曼曼撅撅嘴,假装生气道:“就许你在别人面前装模作样,我就不能也有点法师派头嘛?”

林远轻抚着曼曼的头发,温柔地讲:“我是怕你大意,凡事总归要小心一点。至于骄傲这种事,我来替你做!我的曼曼现在可是要成为法师了……”

林远边说边起身把曼曼压在身下,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说一句:“这可是准法师的脸蛋!”

又亲了她的额头说:“这是准法师的额头!”

“……讨厌,少来!”曼曼被他皮到无语。

然而林远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,躺到一边拉下了脸。

“你怎么了?”

“没什么。我忽然想到,准法师的女儿一时半会儿可能是要不上了。”

曼曼一时吓得几乎瞳孔震裂。

“啊?怎么了?是……你……怎么了?”

林远见曼曼慌成这样,忽然发觉她可能想到奇怪的地方去了。连忙义正言辞地澄清道:

“我没怎么。你不要乱想!”

曼曼仍然不解,讪讪地问道:“那你是说,我怎么了?”

“不是,是樊潭。”

“樊潭?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?”

“是这样,我一直都想知道樊潭为什么忽然对我反感,然而一直也没有什么思路。直到有一天,我偶然撞见樊潭的那个死党翘课出来玩,我就威逼加利诱把樊潭的事问了个遍。他说樊潭之所以不待见我,是怕如果有了妹妹他会变得没有人要。”

“他怎么会知道我们想要妹妹?”

“大概是听墙角了吧。”

“可能是吧,也只能是这样了。”曼曼长叹了一口气。转而开口问道:“要不我们把他的身世告诉他吧!”

“我觉得现在还不太合适。一来没有证据,二来他对我印象又不好,再加上那个死党会不会把这事说给他也未可知,总归他不见得会轻易地相信这件事。”

“你说的倒是也有道理。可是,这事总不能一直拖一直拖吧!我发现你好像总是不肯把这事提上日程。林远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?”

林远看着曼曼,像晃了神似的呆愣了好久,然后缓缓地说道:“我的确是觉得我还不算是一个合格的父亲。小的时候我娘亲总是说我父亲,除了生我,其他的事情做的还不如我舅舅多。所以那么多年来,我都觉得他一无是处,不是一个好爹爹。”

“没想到到我这里,我不仅做的没有舅舅多,我还抛弃了他,甚至差点误杀了他。所以我宁可他不知道有我这个生父,也不想他有一天会恨我、怪我。我希望他至少能打心底里认可我,那样我才配做他的亲爹。”

林远说到最后时已经带了点哽咽。曼曼轻轻地把他抱在怀里,安慰他道:“有些事情虽然发生了,但它并不是你的本意。既然找到了问题所在,那就往前看就好了。”

林远再去找樊潭的时候,樊潭倒是也没有显得特别惊讶。林远心想着,也许是他那个死党告了密吧,不过倒也没什么关系。反正他是完全带着诚意和决心要哄好他的,都是明牌也完全不是问题。

开始的时候,林远无论提出带他去做什么,他都一言不发。哪怕林远提到,娘亲今天有事,绝对不会发现他在外面疯玩,他也不为所动。

直到后面,林远使出了杀手锏,跟他保证哪怕跟他娘亲在一起,也绝对不会再要妹妹,樊潭才算是勉强同意了跟他一起出去玩。

林远只记得那天樊潭的兴致特别得低,搞得他也玩得很累。直到最后送他回家的时候,他忽然问了一句:“林叔叔,你是真的很爱我娘亲嘛?”

林远有点诧异,这孩子居然会这么直接地问出这种问题。但是这问题说来倒也简单,他也从来没想过要隐瞒什么,便正儿八经地点了点头。

然而樊潭脸上却也没有什么满意的样子。仍旧是一副冷漠脸,转身便回了家。

那之后又过了一阵子,樊潭才愿意再次跟林远出去玩。

林远自然是开心得不行,觉得樊潭大概是想通了,愿意接受他了。

而事实也的确如此,林远跟樊潭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熟悉。林远觉得他们之间越来越像父子了。

直到有一天,曼曼有为着上任的事忙得不可开交,樊潭却在和小朋友一起骑马的时候从马上摔了下来。

林远当时正在处理要务,好在事情已经基本办完了,只差最后把文书盖了印放到机要柜里就好。当时他听说了樊潭的事,立刻把剩下的事交给了他的心腹处置,自己则风风火火地赶去见了樊潭。

曼曼后来得知了这事,也赶紧去看了樊潭。见林远也在场,便责备他:“你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办嘛?他从小就会骑马,也摔过几次,大概不会特别严重的。”

“没事的,就剩个尾巴了。小志之前也做过这事,信得过的。”

“哦,好。”

两人相视一笑,本来还十分默契,但一想到樊潭在旁边,便也收敛了起来。

回去的路上,林远鼓起了勇气,当着曼曼的面问了樊潭要不要一起生活的事。曼曼不置可否,温柔跟樊潭讲道:“娘亲都听你的,你想怎么决定都可以。”

林远紧张得手上、额头上全是汗,生怕这小家伙还不满意,那他怕不是要黔驴技穷了。

好在最后樊潭总算是点了头。林远开心地把樊潭抱了起来,承诺他以后一定不会让他失望。曼曼虽然没讲什么话,但脸上的笑容也还是藏不住的。

就这样,那场迟来的家宴最后总算是安排上了。樊东东还是坚持没有去,尽管林珊珊已经跟他甩了脸子,但那天他就是一口咬定了不要去。搞得林珊珊一路上都骂骂咧咧的。

曼曼那天还有别的事情,便安顿着小玲带着樊潭先去。自己则办完事后独自过去。结果去了之后却发现樊潭还是没有到,于是便差了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。

林远的舅舅杜松这些年老了很多。曼曼见到他时也是有点惊讶。不过杜松对曼曼却好像是认识了好久的亲人一样,温和地跟她打趣道:“当年我就觉得你们两个不太对劲,还以为你们两个只是男孩子之间年少无知。没想到最后果然成了一对儿!”

曼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早听林远说过他舅舅平日里都是百无禁忌的,今天看来果然是不同于一般的长辈。

林珊珊则还是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。林远让她改口叫嫂子,她也并不听,一口一个王小姐地叫着,偶尔还提到她想当年对曼曼的一些不好的评价,整个儿一个小号的刻薄婆婆。

曼曼看她年纪不大,却一副张牙舞爪的尖酸样子,只觉得十分有趣,也懒得跟她一般见识。反倒是林远,无奈又焦急地两边使眼色,样子十分滑稽。

又过了好久,樊潭也还是没来,曼曼差去的人也还没个回信,曼曼便有点急了,想要亲自去看看怎么回事。

结果她刚一出门,就跟一群督察院的人撞了个满怀。曼曼还好奇他们是不是走错了,结果他们开口就问林远和杜松在不在里面,把曼曼吓得直接呆在了原地。

不等曼曼反应过来,都察院的人已经包围了整个房间,然后曼曼便看着林远和杜松被镣铐捆绑着带走了。曼曼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不知所措。最后屋子里只剩下了林珊珊疯狂又无助的哭闹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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